不安与惊恐的嚎叫迅速的打破凌晨的宁静,偶尔还夹杂着几声凄厉惨叫,安虎子随手揪住一个仆役,“带本官去你们家老爷的书房。”
老仆似乎还没弄清楚什么情况,“你们是不是弄错了,咱们这里是户部郭侍郎的府邸,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吗?”
一个锦衣校尉抬手就是一巴掌,抽得老仆鼻血横流,“咱们就是冲着郭桓来的,再废话这就砍了你!”
到了郭桓的书房,众锦衣卫立刻翻箱倒柜的搜索,安虎子拍着桌子道:“他娘的先给俺找账册,干完了正事有你们发财的时候。”
“找到了!”两个锦衣卫抬着一个大木箱子过来,到了安虎子跟前打开,“咱们不及千户学问高,请您瞧瞧是也不是。”
安虎子这种在书院最末流的学生,到了锦衣卫确实算得上是有大学问的了,安虎子翻了翻发现这箱子里面不仅有账本,还有厚厚的几扎书信。
“姓郭的怕是已经意识到自己死到临头了,这是把证据都准备齐全了,让咱们捎上同伙一起陪葬呢,他可真是个恶人。”
见箱子里面还有厚厚的一卷纸,他拿过来解开绳子打开看了看,竟然全部都是借条,他心中一喜挨个的查看,最后一张就是齐泰写下的借条,心道:“洪都没找到,果真在这里!”
趁着属下不主意,安虎子连忙的把那张借条塞进袖子,又把借条卷好装回箱子里面,吩咐道:“赶紧把这箱子东西送到宫里,杨指挥使正好能派的上用场。”
之后便安虎子就找一个椅子坐了下来,不多时原本嘈杂的院子开始安静下来,只隐隐的听见啜泣声。
“安千户,郭府所有的人,都已经抓起来了。”
安虎子点点头道:“郭桓的成年儿孙和府中的管事一律押入诏狱,其他的女眷幼子送入教坊司,普通男丁先送去应天府的牢房等待朝廷发落。”
“为何要送去应天府的牢房,这可不合规矩啊!”
“回头要抓的人多了,诏狱里装不下这些无关紧要的!”安虎子从椅子上起身,“走,带我去他们的库房。”
郭家的库房就像是寻常富贵人家差不多,尽是丝绸布帛、盐巴粮食之类的生活物资,可是紧挨着的密室却差点晃瞎他的眼。
公爷算是他见过最有钱的了,可是跟郭家比起来都显得穷酸了,一个个金砖银锭就像是寻常的货物一般架子上,昏暗的灯火之下一眼竟望不到头。
安虎子拍拍一个个锦衣校尉鼓囊囊的肚子,“才这么一会儿就怀了身孕了,怕是要生个金娃娃出来吧。哼!南镇抚司的那拨都是老人儿了,手艺比咱们可好的多了,也不知道你们熬不熬得住。”
众锦衣卫闻言面色戚戚,他们也是血肉之躯,自己施展出来的手段自己都害怕,更别说南镇抚司的刑罚。
一个百户从怀里掏出布包袱递给安虎子,“这是弟兄们孝敬千户的!”
安虎子看也不看只道:“弟兄们手里不宽绰弄些银钱贴补家里也是人之常情,弄个一星半点的账上也看不出来什么,即便皇上知道了也不会太计较,可若是贪婪无度,便只能落得姓郭的一样的下场。记得下手有些分寸,谁也不能吃独食忘了外面的弟兄!”
众锦衣卫大喜,纷纷应诺,对着安虎子好一通马屁。
安虎子拿了火烛在一个个货架跟前走过,心里头暗暗的计算,他的文章写得很烂数学还不错,只转了一圈便大概估算来架子上的总共一百多万两,差不多是在洪都抄来的总数。
对于郭桓这个主谋来说这些太少了,他领着一众锦衣力士在院子里面继续的搜寻,“假山下面挖挖看,还有水井里面,对了还有那池塘里面也也得捞捞!”
几个锦衣力士不顾水凉潜到池塘里面,果真找见了无数用铁链锁住的木箱子,几乎铺满了整个池塘。
安虎子的一颗心总算踏实了,肚子里面也开始吱哇乱叫饿得厉害,让属下继续的打捞,他转身走向郭府的侧门,准备到街上买两个烧饼喝碗豆花垫一下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