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值守的宦官纷纷来见礼。
朱棣对一个老宦官道:“皇后今日还咳吗”
“是,入秋之后就越发厉害了,正午的时候低热,现在也没见好。”
朱棣的虎目里闪过忧色,只点点头,随即跨入寝殿。
徐皇后虽是将门之女,却是知书达理之人,她听到了动静,便想拼命忍住咳嗽,挣扎着坐起,勉强笑着道:“陛下怎么来了”
朱棣苦笑着上前,抓住她消瘦的双肩,一见她拼命忍着咳嗽的模样,这粗汉子也不禁露出怅然之色来:“哎呀,你起来做什么,你躺下若想咳嗽,就咳出来,你与朕夫妻多年,何须在乎这些繁文缛节。”
虽说久病多时,徐皇后努力地提起了几分精神气,道:“臣妾其实身子已好了些了,陛下不必挂心。”
朱棣眼眶微红:“哪里好了你到现今还如此要强。朕这一趟来,是给你寻了一味好药。”
倒是这时候,徐皇后似乎终于忍不住了,拼命地咳嗽起来,于是朱棣忙抢过宦官端着的痰盂,送到徐皇后面前,一面轻抚徐皇后的腹背,希望她轻松一些。
在一阵的咳嗽之后,徐皇后道:“陛下费心了。”
虽是这样说,不过徐皇后对此倒是不抱什么期望,毕竟这两年,陛下确实访过许多药来,只是这些药大多没有什么效果。
她面容温雅,柔声道:“许多事,都是天注定了的,陛下就不必费心了。”
朱棣唏嘘道:“什么天定,若是天定的,那么朕如何靖难,又如何进了南京城,定于一尊此药试试吧。”
徐皇后点头,不过很快便被频繁的咳嗽所取代,宦官取了巾帕来擦拭,朱棣瞥眼之间,却见那巾帕上染着血丝。
朱棣假装没有看到,依旧笑着道:“这几日,太子、汉王、赵王他们没来探望你吗”
“已来过了,他们都是至孝的孩子。”
朱棣朝亦失哈使了个眼色:“取此药,照着郭得甘说的方法用,速去准备。”
亦失哈点头:“奴婢遵旨。”
徐皇后对此当然是不抱任何期望的,不过似乎是不希望朱棣担心,因而强撑着点头,伴随而来的,又是一阵咳嗽。
朱棣宽慰几句,其实看徐皇后病成了这个样子,大抵也知道这病不是所谓灵丹妙药能够治好的,因此心情更加沉重,说了一些闲话,便起身出了寝殿。
到了寝殿门口,朱棣召来了徐皇后殿中的老宦官,道:“这几日,皇后的饮食如何”
“每日进米不过一两,其他的食物多难以下咽。”
朱棣道:“每日吃这些怎么能成”
“陛下,娘娘这几日咳嗽更加剧烈了,尤其是夜间,夜里辗转难眠,更无胃口。”
朱棣沉默了。
他旋即抬头起来:“好好照料着,朕带来的药,药按方才交代的嘱咐,每日进用。”
老宦官道:“喏。”
朱棣这才背着手,疾步而去。
他依旧还是龙行虎步,行走起来虎虎生风,身边宦官如云,前拥后簇。
只不过那背影却还是有一种说不清的孤独和清冷。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