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岘已经放弃了挣扎,道:“你也知道当年那个时候,乡下的孩子一丢一把,想要将一个弄来代替太容易了。这么多年过去,就算是想要查也很难查得到蛛丝马迹,你能查得到我这里来,说明你是真的能耐。不愧是那家的孩子,即使不在身边长大,也能耐得很。”
江岘说着就自顾自的笑了起来,像是在嘲笑自己,又像是在嘲笑别的人。
顾绯就静静的坐着,并没有急着打断他的话。
顾绯太冷静了,冷静得让人觉得她早就将一切都查清楚了才过来坐在这里听故事。
根本就不需要一个小时,顾绯就从医院里出来。
她与前去急救的医生们擦肩而过。
她的呼吸越来越粗重。
拉扯着衬衫衣扣,西装外套也裹不住外散的暖气。
冷。
太冷了。
顾绯站在这家县医院门前,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冰冷的风不停的往她的身体灌冲而来。
顾绯的手抓紧了衣襟,按住了闷闷的心脏口。
这个结果,她说不出是难受还是愤怒。
两股气息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股闷疼感。
太难受了。
她想过多种可能,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萧褚行,萧褚行”
顾绯现在只想见萧褚行。
想要吸取他身上的暖气。
“绯绯”
一道身影急切的出现在她模糊的视线里,在她倒下的一瞬间,将她接到了怀里。
“绯绯”
萧褚行急切的叫着她,一边将人抱起往里走。
顾绯只是觉得心口闷,刚才那一瞬间的倒下,靠在他的怀里,失氧的感觉慢慢得到了恢复。
她抓着他的衣服,道:“别往里走,回你的车里。”
萧褚行急得眼睛有些发红,“你怎么了绯绯,我们先让医生看看好不好,别任性。”
“萧褚行,我想吐”
萧褚行赶紧将她放了下来,用手臂卡着她的身躯,来到了垃圾桶旁边,翻过她,轻拍着她的背。
顾绯用力干呕了几下,将吃进去的那些东西吐了出来。
萧褚行看到她这个样子,心疼得难受。
他小心翼翼的替她擦拭嘴角的污渍,“好些了吗”
顾绯点了点头,拿过他手里的纸,胡乱擦了擦就往他怀里靠去。
萧褚行又将人抱了起来,“我去给你挂个号看看。”
“不用了,”顾绯扯紧了他的衣服,道:“萧九,我冷又难受。”
难得她向自己撒娇,却是萧褚行最不忍看到的画面,萧褚行将西装外套脱了下来,裹在她的身上,然后紧紧拥着她,“现在还冷吗”
顾绯是真的冷得牙打颤,深深的埋在他的怀里。
这种依靠的感觉,真的太好了。
慢慢的治愈了她。
顾绯就这样靠在萧褚行怀里睡着了。
顾绯发烧了。
萧褚行不得不让家庭医生过来看一看。
不是肠胃的问题,也不是发烧引起的难受。
这点程度的小烧,根本就不可能将一个人折磨得突然倒下。
家庭医生走后,萧褚行才进套房的里间,他在附近找了家最干净的酒店暂时住了下来。
轻抚着她泛红的脸颊,以及因为睡得不安稳而皱紧的眉头,“你到底查到了什么,如此大的反应,绯绯,我真的希望你多依赖着我一些,而不是事事一个人面对。别再从我的身边消失,我承受不了再次失去你。”
躺在血泊里的顾绯,是他一次又一次的噩梦。
他不想再承受那种折磨了。
萧褚行收紧了握着她的手,目光紧紧的落在她的身上,仿佛只要一眨眼,她就会重新躺回那一滩血泊中。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