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钩猛然上升。罗彬瀚在吼叫中飞了出去。从天而降的锁链急剧收紧,把他一下吊上半空,像个完全失控的溜溜球那样甩向冰糖塔。这过程中他感到自己随时都会脱手,然后横飞着撞向大地。他死死抓着铁钩,恨不得让它把手腕捅个对穿,但冰糖塔上的周温行却越来越近。
他径直飞向人狼,近得能望见对方脸上的表情:平静,自然,还有点目睹奇观的好笑。是啊,他在心里想,你可有得看了。
周温行往后退步,跳到冰糖塔中段的一处挑檐上。罗彬瀚目测自己将在他上方十米处被塔檐捅烂肚子,只好拼尽全力扭动身体,让背部撞在粗砺的塔身雕饰上。他听到窗花破碎时发出的吱嘎乱响,但最后还是成功在窗台边缘站稳。
“别松开钩子”挂在他肩头的黑猫警告道,“你不是完全在梦里。现实能伤害到你的身体。你掉下去,我可不一定来得及弄出点什么。”
罗宾汉抓牢天钩,然后低下头观察下方。他首先看到无边无际的地面,笼罩在一层似有若无的黑色薄烟里,仿佛阴世在对他张开怀抱。再朝上一点才是仰头望着他的周温行。
“不习惯高处吗”周温行笑着说,“看到地面的时候,有一种想要跳下去的冲动吧”
“蓝鹊在哪里”罗彬瀚冷冷地问。
周温行又开始往下面的塔檐跳。罗彬瀚从衣袋里掏出刀,抓住铁钩荡了下去。他在空中默念咒语,让弯刀上燃烧起幽蓝的仙子火。
悬天的铁钩粗暴甩动,先把他往塔外荡出百米,然后重重砸向周温行的脸。周温行轻跳避开,和刀刃的火焰边缘擦肩而过。他在和罗彬瀚错身的瞬间轻轻摇头,用手臂挂住下方的塔檐。
“你是没法杀掉我的。”他说,“在哥哥纠正错误以前,我可以说是不死的。就算是玄虹之玉也做不到。”
他松开手臂,朝着塔下的糖城街道坠落。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