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那十六张插图瞄了过去。前三张里的东西叫他一点也认不出来,看着就像某种斑斓怪异的甲壳,或覆满细片的机械。第四张他倒是非常眼熟:一块翡翠般晶莹剔透的石头,雕刻成栩栩如生的地虱造型。他不禁哼了一声,用手指对这张图戳戳点点。
“罗先生,你在干什么”
“你别管。”罗彬瀚说,“当初要不是这破石头,我怎么会被虫哥绑架要不是被虫哥绑架,怎么会碰到那小子我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难道这石头不需要被谴责吗”
他愤愤地拿起笔,在图片下方打了个勾。紧接着他又看向第五张图。一个首饰盒似的方匣,里头放着零碎的杂物:蠕虫般缠绕扭结的手环、宝石点缀的甲虫戒指、蝇虫造型的耳钉或鼻钉尽是些昆虫造型的装饰品,看似寻常无奇,瞧久了却又无名生厌。罗彬瀚把笔尖落在它们身上,一个一个地点过去,直到勾出一枚银色的蜻蜓胸针。突然之间他便凝固了,一动不动地盯着那银光闪烁的东西。
“不。”他说。
“罗先生”
罗彬瀚从座位上站起来,抓着那张问卷往外走。在转弯时他的眼角朝外一瞥,看到墙壁上自己的影子。
那影子的世界。那在世界间穿梭的魔女。她那隐晦的祝福,她那恶毒的诅咒,她的未竟然之语终于在他眼前展露。胸针、胸针银色的蜻蜓胸针在湖畔黄昏下银光闪烁的胸针
影子的左手无声地痉挛起来。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