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见过你的脚。”
“那不重要。这东西我见过类似的。在训练的时候,他们的改造方式和我们不同。他们是不老者们用来驻守自己的基地的。”
“所以,那轮子的上面”
“本该是个人。就像我的上半身。而那些武器该装在他的六或八只手上。”
他们没能在散落的零件里找到任何人体组织,仿佛把部分已在这百年间完全地腐朽了。在他们走进时,机械盘上的指示灯急遽地闪烁,仿佛一个有生命的东西在眨眼。但是轮子却没有转动,地上的武器更不会跳起来自动射击。负责做出决策的那部分不在了。
波迪缓慢地迈过机械盘。结论已经变得很明显。如果所有的守卫都已丧失,所有的防御都已失效那就意味着这基地确实已经毁灭了。当守卫和探子们在尘世里履行着他们的使命时,他们的主人已然死去。不。不是死去。
波迪沿着通道往前走,其余人跟着他。他们走过了许多美丽的、充满奇异感的房间。连椅子也是由宝石制成的宴会厅。犹如巨兽肚腹般的按摩室。在某个六面柔软如肉质的宽敞房间里,赤裸的无生命的男女人偶静坐着,背后的能源线却全被切断了。全是液体的房间,游动在里头时散发出酒液的清香。就如同在之前的每个空间里,他们在水底找到了依旧存活却毫无反应的不老者。
不是死去。波迪把那水底的不老者搬了上来。他们继续走,雅莱丽伽数着每个发现的活死人。他们并不是每个房间都进去,只是循着向下的通道走。但她已数到了三百四十二。
最后,她们走进了最底部。
那是一座叫伊和波迪都非常困惑的庭园。天空呈现出淡薄而通透的玫红色。就连雅莱丽伽也不认识的花卉覆盖地面与栏墙。他们甚至看到了陌生的动物,已在这百年间于庭园中形成了种群的平衡。
在这凹陷式的庭园最底部,一座吊篮式的凉亭里坐着最后的不老者们。凉亭本身并不封闭,但某种声波驱赶器仍在作用,使得里头坐着的人不曾被外头徘徊的肉食生物吃尽。这十几个男女仍然坐着,无声地望着入口。
波迪最先进入凉亭。他迟钝的步伐向着最中间的一对男女靠近。因他身躯的遮挡,没人知道他看见了什么。但他僵直在原地,几乎让人以为他也成了活死人。
雅莱丽伽叫了他一声。波迪转过头来,怪异地凝望着她的头。
“怎么了”她问。
波迪让开了,视线仍然钉在雅莱丽伽身上。他的理由很快便展示给其余人。
那对坐在最中间的男女,腿上各自放置着一样不同寻常的事物。男人的腿上是一台非常标准的微缩投影式播放设备,能在门城里轻易买到;女人的腿上放着一枝金属花,它的材料与摆在城市里的战车是相同的。黯淡而斑斓。金属枝粗糙的表面具有一种独特的,薄片累叠似的纹理。在一分为二的枝梢,两朵五瓣的花从活死人指间探出。
检查花了一段时间。他们最终在空地上启动了那台投影器。当语言选择界面映射在空气里时,三个选项里只有一种能被雅莱丽伽看懂。她点下播放。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影像,在很短的时间内给雅莱丽伽造成了错觉。她似乎看到一个近三十岁的荆璜,头发扎在脑后,穿着简朴的麻布衬衣与防油布长裤,双臂袖管卷到肘部。他坐在他们曾经目睹过的宴会厅的宝石椅子上,脸上毫无表情,但紧跟着露出一种寒暄式的微笑正是那个瞬间雅莱丽伽把他和寂静号的前主人区分开了。
“记录三。”他说,“各位来自联盟的研究者,你们好,我是姬寻。”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