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但知道你们从哪来,我还知道你们为什么堕落,我知道你们的世界为什么会毁灭,我也知道你们经受的所有灾难的源头。
俗话说得好,最了解你的,就是你的敌人。
而我是兽人杀手,在这个世界里,你大概找不到另一个人,如我一般了解你们的过去,还有,你的过去
萨尔
古伊尔”
最后一个词,是布莱克用兽人语说出来的。
让萨尔睁大了眼睛,这个从小接受人类文化洗礼的四岁儿童兽人,听不懂兽人语,但他却能感觉到那语言如重锤,敲打在他的心灵。
他挣扎着起身,迫切的想要知道更多。
但布莱克已经隐没到黑暗中,如黑烟弥散的阴影之衣,披在他身上,如黑暗伸出触须,将他吞没一样,将他包裹到阴影之中。
这次的接触到这里就已经足够了。
他不能再说更多,萨尔肩负的世界线太过重要,任何多嘴多舌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尤其是在有一头青铜龙追捕他的情况下。
但接触的引子已经埋下。
就像是一颗种子,布莱克只需要耐心等待到种子生根发芽的那一天。
整个地下室里一片安静。
直到一分钟之后,小萨尔才从这场奇遇中回过神来,他扭头看向塔雷莎,他轻轻拍打着“姐姐”的后背,安抚着受惊的她。
他问到:
“塔雷莎,刚才那是谁”
“那是兽人杀手”
金发小女孩压低声音,满脸恐惧的说:
“他是个可怕的人,在丘陵杀了很多兽人,啊,我说的是那些入侵我们家乡的坏兽人,不是你,萨尔。
你和他们不一样。
你是好兽人,你是我的朋友和家人。他说从我身上嗅到了兽人的味道,要来杀你,是我劝说他你是好人。”
说到这里,小塔雷莎又有些洋洋得意。
她站起身,叉着腰,如姐姐一样对萨尔说:
“是我救了你哦,萨尔,你要感激我,好啦,现在来继续学习吧。
少校让我在这个月结束前,教完你人类七国通史,所以,今天我们来学习,嗯,让我看看,这一章
没错的。
关于库尔提拉斯人和德鲁斯特的战争,以及海洋国度的开拓史,那个国度的起源,是一个叫阿罗姆维克雷斯的英雄”
另一边。
悄无声息的回到自己房中的布莱克,伸手推开了城堡的窗户,他看向窗外平静的黑夜,又信手从旁边拿起一杯酒。
他脑海里回忆着关于萨尔与布莱克摩尔少校的“孽缘”。
在四年前,当时还只是个上尉的埃德拉斯布莱克摩尔,在一次例行巡逻中,遇到了一场兽人内战。
这在现在不罕见,但在四年前还是很难得见到的,那时候兽人还没攻下暴风王国,还在南疆肆虐。
那时候北疆贵族和人民,只是听说了大陆南部出现了一群绿皮,他们还不知道那个消息意味着什么。
那场战争,也只是人们口头的故事罢了。
总之,当时的少校没有主动前去介入那场兽人的疯狂厮杀,直到他们分出胜负,一方被另一方屠杀殆尽之后,他才跑过去捡了个人头。
结果在一堆尸体外的河流中,上尉捡到了一个襁褓中的绿皮小兽人。
他本该杀了他。
但没有。
却也不是因为仁慈作祟,而是素有野心的上尉,打算借着这个小兽人,研究一下兽人的弱点,便让他活了下来。
四年的时间,很多事都改变了。
当初只是一时兴起,但在看到自己捡来的小兽人长大,并且表现出极其聪慧的特质后,少校就改变了想法。
他给这小兽人起名叫“萨尔”,开始更用心的培养他。
现在这个时间点,少校所谓宣称的“人类和兽人共存”的体系,还只是试图用萨尔打入兽人内部结束战争。
但很快,随着兽人注定到来的失败,少校的野心也会进一步发酵。
他会渴望将萨尔培养成只忠于一个人的兽人之王,利用萨尔指挥兽人大军,为他攻城掠地,打下一个大大的江山。
但,那是以后的事了。
人要学着关注现在。
在温暖的壁炉火焰中,布莱克一边润喉,一边眯起眼睛。
“我已经和萨尔接触过了,这足以把你引过来了,对吧你这多管闲事的青铜龙来吧,让我们互相认识一下。”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