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行带着亲卫营出了城,卷起一阵狂飚,向任城方向急驰。
一时间,任城附近的袁军斥候像是被捅了马蜂窝,纷纷行动起来。有过上一次的教训,袁谭为这些斥候配备了代步的马匹,消息的传递速度快了很多,阎行刚刚走到一半,辛毗就收到了消息。
听说只有骑兵,没有步卒,辛毗有些意外,但他很快就做出了判断:骑兵是佯攻,是吸引他们注意力的虚招。即使这些骑兵是精锐,他们也很难攻破准备充分的阻击阵地,无法和孙策会合。孙策骑兵数量有限,他不会用这些宝贵的骑兵来硬冲步卒阵地,这个任务只能由步卒来承担,也就是朱桓所部。
辛毗命令两个阻击阵地做好准备,不要轻举妄动,又下令各营加强戒备,防止骑兵袭营。如果阎行如他所料,并非接应孙策,就有可能攻击大营以减轻孙策的压力。不过这不是坏事,辛毗乐见其成。他还有近三万多人,二十多个大营,只要各营自己不乱,千余骑兵根本形成不了什么威胁。
斥候来往奔驰,消息一个接着一个,就像呼啸而来的骑兵,让气氛越来越紧张。各营都紧闭营门,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只有斥候进进出出,恍若穿梭。
傍晚时分,正如辛毗所料,阎行到达大营外,开始疯狂的截杀袁军斥候。面对这些来去如风的骑士,袁军斥候不是对手,虽然奋力抵抗,却还是损失惨重,不得不让出外围,退守到大营附近,依靠兵力优势结阵对抗,尽可能为各营提供预警。
夜色降临,掩去了骑兵的行踪,各营将领看不到对手,只能根据斥候不时发生的战斗来估摸阎行的位置。如果大营外的斥候受到了猛烈的攻击,大营里就会戒备森严,刀出鞘,箭上弦,做好战斗的准备。如果大营外的喊杀声渐息,斥候们报了平安,大营里就稍微放松一些。尽管如此,还是没人敢脱衣睡觉,尤其是外围的大营。
袁谭、辛毗在中军,离最外围的大营有几里路,但他们也不能睡。袁谭的大营里灯火通明,几幅巨型地图分别挂在架子上,辛毗在不同的地图上穿梭,标出骑兵可能的位置。
袁谭的目光跟着他走动,既紧张又亢奋。大营里还有三万多人,但精锐不足一万五千,其中还有一万人控制在前军大将朱灵的手里,用来监视孙坚,那是不能动的。袁谭手里只剩下五千,剩下的都是一些训练水平不够的,守营还可以,出击有些勉强,夜战就更不行了。
“骑兵攻营的可能性不大,更像是骚扰,让我们不能休息。”辛毗忙完一阵,捏着眉心。“使君,你先躺一会儿,我先顶着。有什么事,我再叫你就是。”
“不用了,躺下也睡不着,不如和你说说话。”袁谭拒绝了辛毗的建议。“习惯了,还撑得住。”
辛毗点点头,咬咬牙。“这一仗打赢了,可以安定一年半载。再坚持一下,如果明天早上朱桓还没到,我们就强攻孙策。这一次就算他逃进沼泽地,我们也要找到他的尸体,绝不能再让他跑了。”
袁谭笑笑,附和辛毗的意见,让人去准备一些酒食。有一句话,他们都清楚,不用说出来。如果打输了,他们就可以一直赋闲了。到目前为止,袁绍一直没有任何反应,可是袁谭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那阴冷的目光。这一战他已经动用了兖州的全部力量,如果战败,而又侥幸不死,他只能解甲归田。
——
阎行亲自赶到高平附近,将郭嘉的亲笔信交给了满宠安排在城外的斥候。斥候趁着夜色,划着小船,冒险逆流而上,在天亮的时候就赶到了孙坚的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