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我找到活了”
林桃看着头发湿得都湿得沾在头皮上,两腮还挂着汗珠子,衣裳也湿得跟水里捞起来一样的徐大炕,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自打城门大开后,大炕和二桌兄弟俩每天都早出晚归的忙着找活。
二桌还算正常,每天出去问问这、瞅瞅那,按她说的去了解各行各业,努力找到喜欢且又适合自己的。
是吧用嘴了解这才是正常人的做法嘛
可大炕偏就不走寻常路,自那天起,他每天出去的时候,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可回来整个人就像是逃难来的一样。
就好比第一天,他回来的时候那一身的泥,整得跟刚玩了泥塘摔跤一样。
好奇问过以后才知道,合着这小子给人做了一天的挑泥工。
三柜就问他:“大哥,你做了一天的活,工钱呢”
“没工钱。”徐大炕坦然道。
“没工钱你也做你是不是傻”
徐大炕一脸不解道:“我才不傻不亲身体验一回,哪里知道哪个活是自己喜欢,且又适合自己的”
林桃:
没错她的傻大儿,还是那个傻大儿。脑回路就从没有和正常人一样过。
说完,大炕这傻小子还问她:“娘,儿子说得对不对”
她除了能说对,还能说什么
毕竟人家主打的就是一个是脚踏实地。
得到她的肯定后,第二天就更夸张了,傻小子那一身的味,估计十条街外的狗都能被他那身味引来。
一问才知道,人家做了一天的挑粪活。
说白了,就是去给有钱人家掏粪坑。
而且和头一天一样,也是白做,分文未取。
那天别说三柜那小子了,就连她都觉得有点不能理解大炕脑子里想的啥
结果大炕那小子,依旧是以往那张真诚的脸道:“我想着,做这活的人少,挣得肯定多些可做了才知道,一挑屎尿才两文钱。”
徐三柜听不下去了:“这种事,只要张嘴问不就好了吗你白给人挑一天,傻不傻”
“怎么傻了不亲自挑一下,怎么知道自己一天能挑多少挑呢三弟我给你说,我拼尽全力,也才挑了三百七十二挑。”
徐大炕比出四个手指,然后认真道:“两文钱一挑,三百七十二就是二、四、六、八、十”
啪啪两声,徐三柜拍着自己的脸打断道:“七百四十四文”真的,他都担心自家大哥做这种世人嫌弃的活都会赔本。
“啊”徐大炕高呼一声:“还是三弟脑子好使。齐师傅还告诉我,就这七百文还不是天天能有
说是十天半拉月才有一回。我一想,那不行啊,就打十天干一回,一月也才等我数数,就打十天四百,二十天就是千二百文”徐三柜再次打断,满脸生无可恋的说:“换成银子也就一两二钱。”
“要说我家三弟就是聪明呢”徐大炕接话道:“我就想啊,一个月一两多银子,糊口或许都不够,还怎么让娘有个安逸的晚年呢”
总之,大炕这小子几乎是白做了大半月的活。
但是她一想到大炕不嫌脏不怕累,一门心思想着给她养老,还是很感动的。
不过今天听到他说找到合适的活了,倒是稀奇得很。
拿起地上装满鸡血的碗,便问道:“说来听听,是什么样的活”
“马二郎。”
林桃好奇转头:“什么是马二郎”
“就是替人把牛马赶去山上吃草就行只要把牛马喂得壮壮的就行”
听起来,活倒是挺轻松的。而且也很符合大炕这傻小子不擅与人交际的性子。
与动物打交道,至少不会把人家气个半死。
只是这种毫无技术可言的活,工钱指定给得不会太高吧。
“你喜欢”她试探道。
“嗯我嘴笨,不讨喜。所以和牛马在一起,更自在。而且工钱也给得多,说是一月能拿五两呢”
林桃挑眉,要说工钱,五两是真的开得很高。她怎么有点天上掉馅饼的感觉呢
可她什么都信,就是从来不信这个。
馅饼
能砸死人的铁饼还差不多
“只是放牛放马”
“嗯我今天都放了一天了”徐大炕眨着那双清澈又愚蠢的卡姿兰大眼睛。
只凭这一句,林桃就断定她是问不出什么来的。
回头还是找周锄打听一下的好。
可别让大炕这傻小子,被人骗去嘎了腰子。
“瞧你这一身的汗,赶紧去洗洗。一会儿要吃饭了。”
将人打发了去,她忙冲不远处的雀姒道:“雀儿,再抓四只野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