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这......”他惊诧道,没想到卞生烟居然又找老中医订做了新的。
“我估摸着等过完年,你的那些也用的差不多了,所以就提前给林老先生打了电话。”
卞生烟抽出来两根,冲他挑起了眉:“这么久没上,今天要放两根才行。”
元颂今好看的眉蹙起来,似是有些为难。
他还从来没试过一次塞两根药。
但卞生烟这么说了,他还是乖乖掀开被子趴下。
对于这种事,卞生烟特别熟练,再加上,两人刚刚运动完,那处尚且柔软,上两根药柱并没有什么问题。
元颂今闷哼了一声,整个过程结束得很快。
除了异物感比之前要更明显一些以外,没什么不能承受的。
卞生烟帮他把衣服拉好,然后拍了拍他的腰,示意元颂今可以直接躺下睡觉了。
随后她也躺了下来,抚摸着元颂今脖子上的疤痕,轻声说:“我预约了周日的专家,到时候带你去M国做一下祛疤手术。”
说到这个,元颂今不由自主地就摸上了那块曾经遭受过创伤的位置。
“一次就能祛除吗?”他惴惴不安地问道。
“我给麦德森医生看过你的检查报告和伤痕照片,”卞生烟说:“他是M国祛痕领域最顶尖的专家,他说能一次彻底祛除,就一定可以。”
元颂今这才放下心来。
“那......我身后的那些,可以一起帮我祛除掉吗?”他撩开了衣襟,指了指后背的那些皮带抽痕。
卞生烟沉默了一下,帮他扯下衣服穿好,说:“这个时间有点久,我不太能确定,到时候我再问问他。”
“嗯嗯。”
注意到他略显失望的眼神,卞生烟问道:“很在意吗?”
元颂今唇瓣动了动,眼底的寂寥一闪而逝。
“我觉得,它们很丑,怕姐姐不喜欢。”
一条条浅色的横带,就像当初一下下抽在背上的皮带,丑陋的贴在他的皮肤上,即便过去多年,由神经记录的痛楚还是会时不时冒出来,令他痛不欲生。
青年眸中的不安深深刺进了卞生烟的心,她拍了拍元颂今的后背,以示安抚:“我们颂今,很漂亮,那些东西不足以掩盖你的美。而且......”
卞生烟停顿了一下,双手捧起他的脸,在他唇上落下一吻:“我喜欢你的全部,不论你是以何种姿态出现在我面前,都不影响我对你的感情。
她的眼神太过专注深情,颂今被那声声入耳的呢喃感动得失去了理智,只知道凑过来亲吻卞生烟的下巴、嘴唇、鼻尖、眼睛,用纯真内敛的爱来回应她。
如果,他能早点遇到姐姐该有多好……………
元颂今哽了哽,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依偎在卞生烟怀中。
好半天,压在他心口上的石头还是松动了,他忍不住问出了一直惦记着的问题。
“光盛那边,就这样算了吗?”
卞生烟表现的太过淡定,淡定到让他感觉极不真实。
姐姐从来都不是会让自己吃亏的人。
但是从光盛离开的这几天,她的人生的确遭受了大起大落,就连元兴文跟姜婉都敢轻看她了。
奋斗了十几年的成就,卞生烟真的会忍心就那么拱手让人吗?
“还想着这事呢?”女子抵着他的鼻尖,长眸眯起,调笑道:“这事可没那么容易翻篇。”
元颂今表情怔了怔。
卞生烟看着他,只笑不语,脸上带着势在必得的从容。
往后两个月,卞鸿南重新接手了光盛的管理权。
卞生烟的规划管理模式十分成功,哪怕她离职了,公司上上下下也依旧在稳步运行。
因此卞鸿南梳理业务并没有费多少力气。
然而,最近几天,他发现光盛一直都在有员工收拾东西离开。
他每天平均要批阅十来个离职申请。
光盛的薪资在业界都是最高水准,而且待遇也是没话说。各种团建活动、节假日礼物一个不少,还严格执行了双休制度,但就是在这样的模式下,离职的员工数量只多不少。
这简直太反常了。
于是卞鸿南叫来了秘书,忽的发现秘书也变了人,之前卞生烟的贴身助理和秘书都不见了人影。
“董事长,瞿总助和金秘书前段时间离职了。”秘书长战战兢兢道。
“什么?”卞鸿南叫起来,“他们之前可是卞生烟的得力帮手,最是了解公司的情况,怎么能让他们走了呢?"
秘书长抹了把汗,无奈道:“就在半个月前,两人的离职申请还是您亲自批阅的。”
卞鸿南愣了好一会儿,恍惚间好像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
他最近通过的离职申请太多了,都不记得谁是谁。
“那其他人呢?公司最近怎么会有这么多员工离职的?是福利待遇改了,还是对手公司挖人了?”
卞鸿南趋向于后者,但放眼望去,整个京城都没有比他们光盛更有实力的公司了。
所以他想不通,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秘书长讪笑着回答道:“集团的福利待遇没变,也没有对手公司挖人。就是......”
卞鸿南最讨厌说话说一半的了,“就是什么就是,有话不能直接说完吗?”
“就是,自从卞总离职后,公司有相当一部分员工也递交了离职通知。他们好像......去了卞总的公司。”
“什么?”卞鸿南难以置信地叫了起来:“卞生烟挖人都挖到我头上来了?!”
这也太不像话了!
她一个还没上市的天韵,要那么多人干什么?付得起工资吗?
秘书长很是不好意思地解释道:“不是卞总挖的,是他们自己主动要去的………………”
越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是小,完全没有底气告诉他其实自己也要离职。
但这会儿,她要离职的话怎么说得出口呢。
在卞鸿南注意不到的地方,秘书长叹了口气。
“你当我傻子?她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小公司,凭什么有那么多人争先恐后地去?”
秘书长微微一笑:“董事长,您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卞鸿南耐心已然耗尽:“当然是真话,你磨磨唧唧到底想说什么?”
秘书长努力维持着打工人的体面,微笑道:“其实,大家离职的原因,跟公司的领导层有关。”
卞鸿南疑惑地看了过来,“你什么意思?”
他们领导层多少年都没换过了,始终都是他们那几个卞家的人,之前不都相处的挺好的,怎么现在却把锅甩在他们头上了?
秘书长随便列举了几件事:“最近,副总要求我们开始加班,谁在七点之前下班,都要扣绩效。”
卞鸿南一脸不解:“加班不是应该的吗?”
秘书长额心突突直跳,忍住想破口大骂的念头,轻声解释说:“可是咱们之前加不加班都由员工自己决定,而且加班费都是给够的。”
卞鸿南振振有词反问:“现在没给你们加班费?”
秘书长:“副总扣掉了加班费这一补贴。”
卞鸿南:“多大点事,不就是多上一个小时班吗?”
秘书长的拳头已经压不住了:“还有财务部总监开始插手运营部的工作,人事部来了三位领导,每个人意见都不一样,大家都不知道该听谁的。以及,技术部的方案被打回了十几次。”
卞鸿南依旧不觉得有什么问题:“都是领导,看看工作进展怎么了?莫不是你们在摸鱼,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方案被驳回,那不就是有问题,继续改啊。”
秘书长深吸一口气:“可是他们挑的毛病,都是本部门的人无法接受的,因此有不少员工闹得很不愉快,所以离职了。”
其实还有一句她没说,卞生烟在的时候,那些领导层也会过来刁难他们这些小员工,但是都被卞生烟骂走了。
过度指点他们的工作,只会让项目乱套。
而且那几个肚子里没什么墨水的领导,他们的意见根本就是用脚想出来的,一时兴起要拿他们霍霍,底下的人谁也不敢直接表达不满。
卞生烟身居高位,跟他们那些家伙不和已经很久了,所以从来不用顾忌什么。
但他们都只是普通打工人,没了卞生烟的保护,那些个趾高气扬平日里在集团威风惯了的小领导就开始找茬了。
有用的意见一个都说不出来,屁大点权力倒是使得很顺手。
就拿她离职这事来说,OA审批足足被卡了十来天,原本只需要上级和卞生烟通过就可以,但现在卞生烟离开后,中间的审批流程一下子多了二十几个人,都是领导层里叫的出来名字但没什么作为的卞家亲戚。
卞生烟走后,原本风平浪静的光盛就被乌云笼罩,地沟里的老鼠一个两个都爬上来瓜分果实。
但就现在而言,这种管理混乱的公司她是一刻都不想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