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五章:诛了(2 / 2)

不过嘉靖是纯属忽悠,这家伙如果不是意外情况的话,每天吃乱七八糟的丹药,尚且可以活这么多年,这样的人,是身体有病?

可见方才说什么其言也善、其鸣也哀,其实都是烟雾弹,嘉靖就是嘉靖,他有自己的本性,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时至今日,他表面在罪己,其实却是在为自己辩护。

不容易啊,看来名声这东西,对谁都很重要,嘉靖也不能免俗。

徐谦想着的是不容易,可是杨廷和却不是这样想,他下笔写得遗诏,颇有些泄愤的意思。

尤其是那一句近承皇考之身教,最是恶毒。皇考就是嘉靖他爹,可问题在于,嘉靖他爹是皇考吗?如果真要算皇考,那么理论上应当是弘治皇帝,可是问题又出来了,弘治皇帝可能一辈子都不曾见过嘉靖,又哪来的什么言传身教,这是故意留下漏洞,颇有点像是春秋笔法,借这种笔法,将来引发天下人的讨论,而皇帝遗诏这东西,越是被人深究,就会挖掘出更多的信息。

嘉靖曾发动礼议之争,闹了许久,最后的结果是无疾而终,和历史并不相同,历史上的嘉靖,执意要发动礼议,是因为他要展现自己的权威,要使自己更加名正言顺,这里头涉及到他的出身问题,不容马虎。可是现在,大礼议可谓虎头蛇尾,因为嘉靖已经在这个过程中,巩固了政权,最后双方妥协,兴献王准入宗庙,为兴献帝,而嘉靖也就此作罢。

这里头又有一个迷糊的地方,就是嘉靖的生父只是帝,而非皇帝,帝王和皇帝虽然只是一字之差,区别却是不小。至少遗诏中应当称呼为帝考,而非皇考。

不过这些,谁也不能深究。

便是徐谦,也自动过滤了杨廷和这些扯淡的东西,至于一旁候命的几个翰林学士,显然也有几分疑惑,不过他们不敢动口。

嘉靖又道:“朕有一子,名曰载基,年纪幼小,可是颇为聪敏……”

杨廷和迟疑了一下,却不肯动笔了。

一旁一个翰林道:“陛下,中山王殿下太过年幼,只怕不能上遵祖训,下顺群情。”

摊牌了,显然这个时候,已经到了非摊牌不可的地步。

嘉靖怒道:“尔是何人?”

学士拜服于地:“微臣翰林侍讲学士杨涛。”

嘉靖冷笑:“朕立遗诏,于你何干?中山王乃朕血脉,你想做什么?”

这句话,问的很重,言辞之中,隐含肃杀之气。

原本温和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这杨涛面不改色,道:“微臣此念,皆系国家,储君之选关乎社稷,万不能儿戏,中山王殿下确实年幼,微臣伏请立为太子,择宗室入京监国代政,如此,才能顺民心……”

嘉靖要挣扎着爬起来,几个太监吓得连忙上前。

当着嘉靖的面,居然有人直接顶撞,而且如此放肆的提及到储君的问题,这显然已经下探到了嘉靖的底线。

嘉靖咬牙切齿,一张阴沉的脸更加晦暗,似乎要用尽平生的气力,大喝道:“来,来人,拿出去,立即诛了,诛了!”

张进用拜倒在地,道:“陛下,不可。”

于是众臣纷纷拜倒在地,道:“陛下,万万不可。”

此举显然是预谋好的,便是徐谦这些人,也感觉到有些尴尬,有人就是故意要惹怒嘉靖皇帝,杨涛说的话有没有道理这是两说,可是至少,这个节骨眼上,嘉靖却要杀人,身为大臣,若是不去反对和劝解,显然天下人必然要议论纷纷。

这一下子,徐谦陷入了尴尬的处境。

…………………………………………………………………………………………………………………………………………………………………………………………

第一章送到,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