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的话,顾川能理解。
要么不争,要么就要争到底。
可人活在这世上,怎么能不争呢?
人欲生,必争也。
盖人生于世,无不欲求生存之道,而生存之道,非无所事事,坐享其成者所能得。
唯有争,方能立足在这片天地。
顾川是一片云,便总会有风向他吹来。
人生这条路,多艰多险,非有志者不能至,故欲生者,必争,此乃生存之道。
他,无法独善其身了。
顾川乘马挥鞭,自书院翩然离去,身侧有陆双并肩而行。
斜阳映照,清风徐徐,掠过稻田,禾苗低眉顺目,长势颇为喜人,想是再过不久便能迎来丰收。
“师兄。”陆双凝望着田间,又转眼看向顾川,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你可知,我何以选择深耕农学之道吗?”
顾川侧颜望向他,眸中闪烁着好奇,“愿闻其详。”
陆双深吸一口田野的清新空气,缓缓道出:“皆因我曾尝过饥饿之苦,深知空腹之难,故而,我立志要让这天下百姓,不再受饥寒之苦。”
虽言语朴素,却志向远大。
他微笑回应:“师弟有此利国利民之志,愚兄自愧不如。”
“师兄过谦了。”陆双笑意盈盈,“师兄的抱负远超我等,只是在如今这世道难有施展之地,但我相信,终有一日,师兄必将迎来属于自己的天地。”
顾川摇头轻叹,“我无鸿鹄之志,只愿岁月静好,安然度日。”
言尽于此,两人已至城中,便各自分别。
顾川独自牵着马匹,悠悠走向家中。
忽然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黄昏的宁静,伴随着焦急的呼喊:“边关急报,速速避让!”
路上的百姓们纷纷退避两旁,顾川也牵着马匹,驻足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