鸨子笑道:“买不起不要紧,等那年轻的完事儿出来,给你打五折,十两银子让你进。”
大树一听,惶恐道:“我一年都攒不了十两银子,走了!”
说完,赶紧跑了。
树根在屋内,窘迫地看着春梅,搓了搓手,憨笑道:“我第一次来,不知规矩,多多担待哈。”
春梅摇了摇头,又摆了摆手,表示没事。
树根惊讶:“你是哑巴?”
春梅神色羞窘,点了点头。
树根好奇道:“哑巴不是都听不见声音的吗?你怎么能听见?”
春梅眸中闪过一抹恨意,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嗓子。
树根猜测道:“嗓子生病了啊?”
春梅觉得没必要说太清楚,就点了点头。
然后,伸手来解树根的衣裳。
树根连忙躲开,不悦道:“你神色不好,是不是恨我问起了你的嗓子?”
春梅连连摆手,指指自己的嗓子,摆摆手,又指了指嗓子,拿起水杯做了个喝的动作,指着茶杯又点点头。
那意思,她的嗓子不是生病哑的,是被人毒哑的,她狠毒哑她的那个人。
树根假装看不懂,嫌弃道:“跟你说话真费劲!走了!”
说完,摔门而去。
春梅:“……”
这里是暗娼窑子,不是风雅的青楼楚馆!
来这儿的人,都是脱裤子办事儿的,谁说这么多废话啊?
不过,什么怪癖的客人她都遇到过,今天遇到个爱听人说话儿的,也没觉得多奇怪。
翌日,春梅见到了春桃。
春桃给她买了一大堆东西:“这是涂那里的伤药,这是大枣、这是阿胶、这是燕窝、这是茯苓、这是做小衣的丝绸……”
春梅感动地比划:这些东西可不便宜!你哪里来的这些银子?
春桃道:“苏嬷嬷给的。”
春梅目露诧异。
春桃就将那天的事说了,最后道:“我没想到还有这意外之喜,如果二小姐真能把你赎出这火坑,我就是为她做牛做马也愿意!”
说着,激动起来,眼圈发红,声音哽咽。
春梅搂住她,拍着她的肩膀,无声地哄着。
春桃一头扎进她的怀里,哭道:“春梅,一想起你在这肮脏的地方,受这种暗无天日的罪,我就心如刀绞,恨不得杀了林氏!”
春梅比划道:离你这般近,我就心满意足了。我以为,我会被卖到很远的地方去。
春桃道:“我觉得二小姐就算为了笼络我,也一定会赎你出去的!”
春梅眸光坚毅起来,比划道:我要想办法,让二小姐少花银子,这样咱们欠她的人情就少一些,就好还一些。
春桃不解道:“你能有什么办法?”
春梅道:装病。
春桃哭了,“你是想把自己弄成真病吧?大夫可不是好糊弄的。”
春梅坚定地点点头,她也是不想一天接那么多客人,病了能少接一些。
她伸手擦去春桃脸上的泪。
春桃紧紧抱住了她。
她将春桃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亲吻着她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