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云做为准新娘子,要矜持害羞,没有出面。
她在房间里,淡定地地绣着一件红嫁衣。
神情认真,淡定从容,仿佛在做一件艺术品,而不是自己的嫁衣。
丫鬟珍珠和翡翠却有些着急,频频抻着脖子往外面看。
珍珠小声嘟囔道:“这吉时都快到了,送聘礼的怎么还没进门?”
翡翠道:“吉时这不是还没到吗?掐着吉时进门,才是大吉呢。”
范公子的母亲是莱阳郡主,也是皇亲国戚,规矩礼法自然是严的。
所以,她并不担心在这种大事上会出什么岔子。
沙漏发出‘沙沙’的轻微声音,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眼看吉时已经到了,外头始终没有下人来报喜。
珍珠有些坐立难安了,对苏婉云请示道:“小姐,奴婢去前头看看?”
苏婉云微微蹙起了眉头,她心里虽然不乐意嫁给范公子,但既然事情已经定下,她不希望被落了脸面。
她看了看沙漏,道:“吉时有一刻钟呢,等等再说。”
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几人脸上神情一松。
“来了!”珍珠欢呼了一声,快步走了出去。
苏婉云没有跟出去,但眼睛望着窗外。
一个没留头的小丫鬟气喘吁吁地跑到了近前。
珍珠笑问道:“是不是范公子来了?”
小丫鬟喘着气,猛烈地点点头,“来了。”
翡翠笑道:“我说吧,范家也是大家族,怎么会耽误这么重要的事?”
苏婉云见小丫鬟脸上没有喜色,反而有些诚惶诚恐,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珍珠也看出不对劲儿来了,收起了笑容,问道:“可有什么不妥。”
小丫鬟往后退了两步,神情很是复杂地道:“范公子来了,但没有送聘礼来,还,还……”
众人一听,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人来了,没送聘礼来,这不是很明显吗?
婚事怕是出了岔子,对方要悔婚!
苏婉云愤怒的同时,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正好不想嫁呢!
不过,这样打她和帝师府的脸可不行。
她冷声问道:“还怎么样?”
小丫鬟都要哭了,怯怯地道:“范公子还剃度了,穿着僧衣来的。”
“什么?!”众人大惊失色。
前边的宾客们,除了云黛,其余人也都吃惊不小。
苏大夫人气得都哆嗦了,指着光头范公子,“你你你,你这是怎么回事?”
范公子双手合十,行礼道:“对不住,家里不知贫僧剃度出家,贫僧不知家里给定亲。
贫僧知道,此事对贵府和苏婉云施主伤害很大。但是……”
他指指自己头上的戒巴,“贫僧已经出家,注定无法娶妻了。
要打要罚,全凭苏帝师和苏夫人做主。”
苏帝师被苏婉云气病了一遭,刚养好一点儿,现在又脸色发白,摇摇欲坠了。
被侍从扶住,赶紧往他嘴里塞上一片儿参片。
苏大夫人也是被气得头昏眼花,“我跟你没话说,让你父母来跟我谈!”
范公子无奈地道:“父亲、母亲被贫僧起病了,父亲吐了血,母亲晕了过去。
现在双双卧床不起,只能贫僧亲自来请罪。”
他神色慈悲怜悯,并没有什么大的情绪波动。
众人:“……”
这事儿可怎么办?
不管怎么说,苏家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