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满墨迹的手帕怎么洗都还是留下了痕迹,屠苏昂也不介意,灰灰白白的手帕触感丝滑。他和青青白白两兄弟都没有用手帕的习惯,脏了就用袖子一擦,反正衣服也要换洗,就不用多洗一条手帕了。
盯着手帕看了一会,屠苏昂用手帕在脸上蹭了蹭,滑滑的,很舒服,但与云雾霭给他擦脸时的感觉还是有点不一样,哪儿不一样?屠苏昂把脸擦红了都没得出结果。
练武、学法术、念书,生活按部就班的进行着,每天一成不变,但四个孩童却一天天的在长大。
流水潺潺,清澈见底的小溪在缓缓流淌。
小溪边升起篝火,一个十多岁的女孩姿态优美的坐在大石头上,面无表情的刮鱼鳞,开膛破肚,熟练的烤鱼洒调料。
女孩大约十二三岁,一张面若桃花的芙蓉面,双眸波光莹莹。
“雾霭!”
三个男孩先后从水中蹿出,为首的正是今年十三岁的屠苏昂,打赤膊裸露出精壮的上身,十三岁的少年,身高却早早抽条,肌理匀称的线条很有观赏性,唯独肩膀有些单薄,还带着点少年的青涩。
随意的甩了甩湿漉漉的长发,水珠溅了身后赶来的青青白白两兄弟一脸。
屠苏昂把手里活蹦乱跳的两条大鱼往地上一摔,直接摔晕。也不管云雾霭在场,大大咧咧的把濡湿的裤子一脱,穿着内裤,大刀阔斧的在云雾霭身边的石头上一座。
云雾霭把准备好的布巾递给他,对只穿内裤的屠苏昂见怪不怪,从小一起长到大,小的时候在水边玩,屠苏昂连内裤都不穿,她早麻木了。
青青白白两兄弟也接过布巾,他俩没有屠苏昂那么粗神经,穿着裤子坐在一边烤火。
云雾霭越长越漂亮,即使知道她强的不像人,青青白白两兄弟也还是做不到屠苏昂那么坦荡,青春期的男孩,在女生面前都有点注重形象。
当然,屠苏昂是个例外。
布巾的吸水性不好,屠苏昂胡乱擦了两下就扔到一边。水珠顺着长发滑下,沾湿了云雾霭的裙摆。
青青白白两兄弟帮忙烤鱼,云雾霭抽出手,拿过被扔到一旁的布巾,对屠苏昂说:“把头凑过来。”
屠苏昂眼巴巴的盯着快要烤熟的鱼,闻言都没转头,直接歪脖子凑了过去。
云雾霭觉得自己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幼儿园老师……屠苏昂的生活自理能力和他的文学造诣看齐,终年没有起色,能糊弄就糊弄。
今日四人来溪边一是为了放松玩耍,二是文师傅布置的作业,做一副以“春日溪水”为主题的画。
画不画什么的,屠苏昂早就扔到了九霄云外,他只想痛快的玩,再美美的吃一顿烤鱼。
布巾包裹住屠苏昂的长发,他的发质就像他本人,又黑又粗,还很硬,头发常年就像炸开的海胆长刺,无法无天。
云雾霭跟他过招的时候,经常会拽着他头发把他轮出去,屠苏昂也不介意,还会笑着道:“再轮一遍,头皮扯的好舒服。”
近几年两人过招时,屠苏昂不会再往她脸上招呼,更多的是攻击她的腿、后背。
云雾霭疑惑的问过他:“你为什么不攻击我的脸,刚才明明攻击头部更有利。”
被云雾霭打得鼻血狂流的屠苏昂不在意的擤鼻血,就像擤鼻涕一样。
鼻音闷闷的说:“武师傅说,我要给你打破相了,你长大要嫁不出去的。”虽然屠苏昂觉得,云雾霭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城主府会养着她。
武师傅一个流血不流泪的汉子,也看不了屠苏昂狂揍云雾霭脸蛋的场面……那时候,她漂亮的小脸蛋经常被屠苏昂打的面目全非。
云雾霭没想到屠苏昂还挺听话,不过这是好事,她从此脸上就再没添过一道新伤,直到十多年后,某只牲口开始热衷于往她脸上咬牙印……
给屠苏昂擦干了头发,四人开始吃烤鱼。
品美食、观美景,本应该是吟诗作对,意韵悠长的景象,四个人的进食速度却活像生存挑战。
熟知对方食量的四个人一点不矜持的往嘴里塞,屠苏昂被烫的直抽气。
吃完了自己的那两条,屠苏昂目光扫向林青,问道:“你吃饱了吗?”
林青刚吃半条,闻言连忙摇头:“没吃饱。”
屠苏昂“嗯”了一声,不由分说抢过他手里的鱼,一点不心虚的往嘴里塞,说道:“没吃饱你去再抓几条。”
林青:“……”目光扫过视而不见的林白……林青默默起身,穿着烤的半干的裤子再次向溪边走去,路过林白还不忘踹他一脚。
反抗不了屠苏昂,他踹弟弟一脚撒撒气还是可以的。
屠苏昂吃着嘴里的,还不忘记锅里的,对林白说道:“别吃了,去帮你哥。”说着探身去拿林白手里的鱼。
林白刚被他哥踹了一脚,下意识的护住手里的烤鱼不肯松。
屠苏昂“嗯?”了一声,挑高英挺的眉毛,笑着道:“你自己去,还是我送你去?”
林白气势一软,松了手,乖乖起身去追他哥:“哥,你等等我,我跟你一起。”
云雾霭见惯了屠苏昂对青青白白的压榨,但屠苏昂有一点好,即使会占自己侍从便宜,但有什么好事的时候,也不会忘记他们的那一份。
“你就不用去了,他俩够了。”屠苏昂吃着鱼,对一旁的云雾霭说道,一副给小弟施恩的模样。
云雾霭偶尔也会下水去抓鱼,但今天主要是为了赏溪水,她就没穿练功服。
里面穿了一条白色抹胸裙,外披乳白色轻纱,看起来仙气飘飘,很有古墓派的画风。
“你这衣服,是为了兜鱼穿的?”屠苏昂吃完了鱼,嗦着手指头,掀起云雾霭轻纱外搭,好奇的问道。这东西,穿着也不保暖,还透明的,跟蚊帐似的。
云雾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