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表情上来看,应该是一件都没看上。
过了两刻钟,岑空最后从里面挑了一件黄色长袍。
忙活了一晚上,终于让岑教主洗好了澡,里面的白色内衣没有换洗的,岑空只能忍受了,虽然他的表情仿佛在爆发的边缘。
木娆娆悄悄的,也不去怵他眉头,把玉米饼拿出来放凉,简单的洗脸刷牙,想着今晚要怎么睡。
岑教主却披着长袍从屋里走了出来。
打湿的长发披散在肩头,衬托的他面色如玉,眉目如星辰。
无论是精致的白色锦袍,还是粗布长衫,穿在他身上都不会遮掩他的气质。
木娆娆把椅子摆在桌子两边,她今晚在桌子上对付一晚,防止自己掉下桌子,两边用椅子拦住。
不都要睡了吗?怎么又出来了。
“您有什么需要的?”
岑空抓着什么东西的手向前伸,慢慢张开五指,里面躺着一个草药包。
清冷冷的声音道:“替我系上。”
擦完身体,岑空看了会袍子上的草包,伸手解下了它,系在了新换的长袍上。他只会打死结和活结,系好后端详半天,觉得差点什么。
鬼使神差的拿着草包走了出来。
岑空淡淡的对她道:“系刚才的结。”
木娆娆的手指不算修长,一看就是经常干活的手,指甲磨得短短的,仔细闻,还会有食物的味道,有时是葱姜,有时是掺了鸡蛋的面团味。
灵活的打上花结,木娆娆的几缕碎发垂下,划过岑空的手背。
木娆娆捋平花结:“好了。”
岑空的身上带着淡淡的清香,像是竹子,又或是新鲜树叶上带着的味道。
等了一会,岑空也没动。
木娆娆疑惑的抬起头,刚好对上岑空墨黑色的瞳仁,非常专注的看着她。
嗯?这是要做什么?
岑空的眼神很有压迫力,盯得木娆娆心跳都加快了。
“教主?”做什么这么认真的眼神?
岑空面无表情的说道:“你的头发有味道。”
木娆娆:……
干了一天活,出了一身汗。
她晚上通常都不洗头,如果没干就睡觉的话,第二天很容易头痛。
“明天记得洗头发。”岑空说完,似是无意的拨弄了一下他的长发,转身走回屋,并关上了门。
主动找她系花结,亏得她还觉得岑空也有可爱的地方。
结果呢,这孩子性子真是太顽劣了!
第二天一早,木娆娆就起来烧水洗头发,洗完头发做早饭,煮了一锅粥,煎了鸡蛋饼,菜园里摘了两根黄瓜,拌了个凉菜。
盛好粥,身后的房门缓缓被打开。
岑空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苍白,白到皮肤下的血管都可见的程度。
这是做噩梦了?
岑空的灭圣心法还停留在第九重未满的阶段。
凌晨刚过,灭圣心法霸道的疼痛就从筋脉连接处迸发而出,岑空向来浅眠,一下子就被痛醒了。
即使他什么都不记得,也太熟悉这种疼痛了。
扒皮抽筋,仿佛有一柄小刀在凌迟他,一下、又一下,深深的切入皮肤,接着毫不留情的剜出一块肉。
从他的脸上、侧腰、大腿上,一块块的肉被慢慢的削掉。
一次又一次,循环往复的疼痛折磨的他目眦欲裂,咬紧牙齿,牙龈也传来细密的疼痛,仿佛有一排排的刀片,在他的牙龈上搅动。
太阳穴凸凸的鼓胀,想要杀人的嗜血欲望被无限放大。
他想……他想掰碎人的头骨,撕扯他们身上的皮肉,让所有人感受到与他同样的疼痛。
在极致的痛楚中,一丝若有若无的怪异气味传进了鼻端。
岑空伸出手,用力一拽。
不堪他一扯的布包被撕碎,菖蒲、茴香、八角,撒了他一脸。
浓郁的调料香气扑面而来,充血的眼球缓缓恢复了转动,岑空眨眨眼,飘零的意识缓缓回归。
运功压下四处乱窜的真气,岑空用力吐出一口浊气。
借着窗外的月光,看了眼满床的香料。
冷汗顺着肌肤流淌,岑空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
他都能想象出,那女子明天看到一床的香料,一定会睁着圆溜溜的眼珠子望向他,然后露出一脸敢怒不敢言的表情。
她会说什么?
他想,她应该会用压抑的音调说:“教主,这是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