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底还是闪过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疲惫与可惜，根本无法在短短一日杀尽三千大世界万灵，这些万族仙人的仙躯也无法再为谁续命。

“师尊，一眼能看到尽头的未来，果然，还是太过无趣。”

黑衣陈浔疲惫得眼皮垂落，眼眶中满是猩红之色，“就让这太乙大世界，与你们共葬万古。”

突然！

噌—

一道惊世仙华洞穿了他的仙躯，轰然间竟是震碎了他此刻羸弱到了极点的仙元！

黑衣陈浔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诧，缓缓看向了那条洞穿自己仙躯的惊世虹光，随后眼中又渐渐变得平静，似乎并没有太大意外。

他微微侧头。

不出意外，他的背后正是本尊，也唯有他有这个能力，一念可掌控他的生死。

“呵呵。”黑衣陈浔嘴角流淌着仙血，平静微笑，“我自知你会动手，只是没想会这么快，不愧是本尊，就连我自己也猜不到自己会做什么”

“伏天老前辈！！”九州虚无，顾皇子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幕，震惊到了仙躯都在晃颤的地步。

“无妨。”黑衣陈浔摆手，神色平静如水，眼中更没有丝毫痛苦。

他的背后，白衣陈浔充斥着无尽冷漠，冰冷无情，看不见一点生灵的情绪。

“你如今的仙力与大道之力已然超越我，就连我们之间的岁月轨迹都已变得不同，这很危险。”

陈浔本体冷漠开口，眼中竟是充斥着绝然理智，“你死了，我才会安心，至于这份记忆，本也不属于我，它属于这个时代。”

他肩负着玉竹山脉万灵，肩负着一个宗门与一个家，更肩负着无数追随他而来的种族命途，未来的路还很长。

黑衣分身如今强大到敢强行将他们拉回这个岁月时代，若还留他，未来说不定也会同样发生此事，已变得完全不可控。

尤其是他进入混沌古路后竟然与自己断了联系，这对于他来讲是大忌。

“我明白。”黑衣陈浔低沉的冷冷一笑，“我本以为你会将我留作后手，一位现时代不存在的后手，一位后世万族也不会想到的岁月后手。”

“来时刹那之间，想过。”

陈浔本体平静开口，“但我不想冒这个风险，取得大道感悟足矣，你已代我去看了过去，使命已经完成。”

“知道了。”

黑衣陈浔轻吸了一口气，“希望莫要毁灭这些记忆，至少我曾感同身受，这也是本该属于你的记忆。”

他也知道本尊斩自己的真正目的，岁月侵袭逆乱下，他们无法再融为一体，已经是属于两个时代的生灵，这便是混沌古路的恐怖杀劫。

自己若没有长生，本体早已共同归墟，而真实的世界，岁月恐怕才过去堪堪一年不到，也或许只是瞬息之间。

这座鸿蒙仙宝有铭刻天地本源之力，生灵本源亦在其中。

此时玉竹山脉一片黑暗，亦如夜幕降临，挡住了一切灭世光景，哪怕眨眼一逝，却是在山脉万灵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与恐惧。

陈浔本尊淡淡看了一眼四方，手中毫不留情：“我甚至无法让你回归本体，你累了。”

他并未回应关于记忆之事，那些记忆的厚度很恐怖，也相当刻骨铭心若是完全融入恐怕会影响现在的自己。

自己也不可能像那伏天那般，永远活在过去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