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堂弟?”
谢则吓得差点儿扯到伤口,别吓他啊。
瞧谢则的反应,韩彧便肯定他是真的不知道,但姜芃姬也不可能撒谎。
那么——
韩彧平静地道,“方才兰亭公说李赟之父是谢氏上一代的嫡系,你们是堂兄弟。”
谢则吓得双目圆睁,本来就像木乃伊了,这会儿僵硬得更像了。
“怎、怎么可能——”
谢则口中喃喃,一副被吓坏的表情。
韩彧追问道,“什么不可能?”
谢则半晌才回神,苦笑着道,“先生应该也有所耳闻吧?谢氏宗族因为二十余年前某件事情,全族日渐低调,极少参与朝政,在朝任官的子弟多半也是闲职——”
韩彧点头,“隐隐听过。”
他虽然不是出身大族,但族中人脉也有,东庆没有覆灭之前,韩氏和执掌东庆兵权的镇北侯府还有姻亲关系。嬛佞谢氏的八卦他当然也听过一耳朵,但他不知道谢氏突然隐退的原因。
难不成其中隐衷和李赟的父亲有关?
谢则道,“具体的内情不方便说,不过那件事情与族中上一代嫡系长子谢谦有关——”
谢谦?
虽说是上一代的风云人物,但谢谦年轻时候粉丝无数,韩彧母亲也是其中一员。
他自然也听过谢谦,专程去查过对方的生平呢。
“据闻,谢谦壮年而亡,之后又因为不为人知的缘由被谢氏除宗——”
谢则道,“对外说是壮年而亡,但爷爷和父亲并不相信大伯这么死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爷爷他们派人在大伯跳崖的崖底搜寻数遍,莫说大伯遗骸,便是一具人骨都未曾寻到。”
这个秘密一直没对外声张,但谢则爷爷仍旧相信长子谢谦还活着。
韩彧蓦地明白过来,问道,“谢校尉是怀疑李赟之父不是旁人,正是失踪多年的谢谦?”
谢则用力眨眼。
他现在动弹不得,只能用眨眼代替点头了。
“对,这个可能性极高。”谢则说到这里,各种线索在脑海中串联成一条线,他越说越肯定,“李赟所用武艺分明是谢氏家传,哪怕是天赋异禀,想练到那般精湛巧妙、收发自如的程度,没个十几年苦练也做不到。另外——大伯谢谦失踪的时候,同时失去踪迹的还有尚在襁褓的儿子。算算年岁,李赟也符合。他的模样与大伯年轻时候的画像也有几分神似——”
韩彧苦笑道,“这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谢则和李赟阵前打得可狠了,双方但凡有一人失手,说不定就命丧对方手里了。
观姜芃姬先前的态度,可见李赟一早就知道他和谢则的关系。
谢则恳求韩彧,“先生,末将能私下见一见李赟么?有些事情总该向他求证。”
韩彧道,“可以试一试。”
“多谢。”
韩彧也没追问谢则会不会归顺了,不管他归顺与否,至少这条命是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