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且问你,李某命你筹划禅让事宜,你不但以诸道兵马元帅戏耍于我,还奏请小皇帝举行郊天,这是何意?”
“庆王息怒,禅让之事实乃有例可循,先封大国,再赐九锡,最后禅让。议定之前,蒋某特与宰相柳璨、太常卿张廷范商议,二位同僚皆同意此事,蒋某不敢专擅。至于郊天,乃欲迷惑天下人耳!绝无延祚之意。”
李琮道:“李某看,你安景就是想方设法阻止李某践祚称帝,李某若不加九锡,便不能称帝吗?岂有此理!”
安景冷汗直流,道:“唐祚已尽,天命归庆王,世皆知之。玄晖与柳璨非敢有背德,只因洛汴虎狼环伺,晋燕吴蜀皆宣武之敌,庆王骤然受命,必贻人话柄,是以因循前例,以杜悠悠众口。倘若诸镇联手抗梁,那时宣武军腹背受敌,悔之晚矣!”
“呸!奴才果然要造反!”李琮半句也听不进去。他现在面对寿春无计可施,安景又让他不顺心,一拍桌子,拂袖而去。
安景见势不妙,立即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灰溜溜赶回洛阳。
安景一回到洛阳立即着手处理对自己不利的事务,首先将郊天礼推迟至明年正月,另外,请来柳璨和张廷范商议加九锡之事。柳璨和张廷范听说李琮怒不可遏,也诚惶诚恐,他们太熟悉李琮了,稍不留神,就可能丢掉性命。
王殷、赵殷衡听说安景自洛阳回来后更改了郊天日期,便知道他们的计策在某种程度上奏效了。林景也略感宽慰,至少他们确实能够准确把握李琮的情绪。只是这远远不够,他们必须随时注意安景的一举一动,好在安景在明处,他们在暗处。
这段时间,李琮似乎注定要倒霉,接二连三的受挫终于让他在愤怒中爆发,洛阳危在旦夕,局势风云难测。
正渡淮河北上回汴州。据某所知,宣武军途径光州,毕将军只需遣一支军队设伏,便可轻取宣武军,必定名噪天下。他日加官进爵,此役可为凭恃。”
毕再用道:“本将军凭什么相信你?”
“将军请看!某绝非奸细。”小卒说罢脱掉上衣,转过身,只见小卒的背上都是一道道带血的鞭痕,都已结痂,非常丑陋。“李琮寸功未建,气急败坏,属下动辄得咎,每天都有人挨鞭子,某难以忍受,不得不离开。”
“若是苦肉计呢?”
“将军可遣一探子沿路侦查宣武军动向,真假一看便知。若某有半句虚言,全凭将军发落,千刀万剐,绝无二言。”
毕再用想了想确实有道理,于是立即派遣几个探子前去刺探军情。不久探子回报,李琮的疲敝之师确实路过光州,与宣武军逃卒所述完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