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再次出去关上院门,待返回殿内,合上房门,突然见到林景站在眼前,着实吓了一跳,道:“郎君是谁?”
“郎君乃吾表兄,远道而来,特入宫看望我,小满不要告诉任何人,免得被人误认为刺客,惹一身麻烦!”
“是,婕妤!”
“你先去休息吧!”
小满离开,室内恢复宁静,林景反而变得不自在,只因接下来他们有太多太多的话要说,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八年,物是人非,改变了太多事情,林景再次返回真真的卧室,真真坐在澡桶里,撩着水,目光牢牢地锁住林景。
说实话,林景还没来得及细看真真,他隐约记得八年前真真还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女孩,每次和他说话都会脸红,那时候比较纤细青涩,现在比起当年,成熟了不少,周身散发着一种成熟女人的魅力,如今见到林景不再害羞,眉目之间多了一分沉静。
时间到底改变了很多,多年以后,异地重逢,往往再也不能起波澜。不知道真真是否真的心如止水,至少她现在光着胳膊和肩膀撩水,完全不想遮掩,仿佛看淡了一切,任花瓣的香气盈满整个卧室,空气骤然变得暧昧。
“八年前,你径自离开,也没打声招呼!”林景道。
“娘亲在李友谅手里,我又能如何?纵然告诉你们,也改变不了什么!”
“后来呢?你娘现在何处?”
“后来李友谅把妾献给李琮,娘亲死活不同意,便被李友谅抓起来,还以娘亲威胁妾,若不从,便杀了她。李琮见到妾后,甚是喜欢,便安排妾住在汴州节度使衙署,派人看守,再后来便有了李琮的孩子。”
“孩子多大了?”
“七岁,现就住在洛阳后宫。生下孩子之后,妾希望和娘亲团聚,那时才知道娘亲已死于李友谅的刀下。”
“你知道我夜入皇宫要做什么吗?”
“当然知道,刺杀李琮。”
“他是你丈夫,你却救我。”
“不,他不是我丈夫,只是我儿子的爹。娘亲死于李友谅之手,李琮也难脱干系。你杀他,就等于为妾娘亲报仇。”
“如你所说,他也是你儿子的父亲。”
“是,所以妾不能帮郎君杀他,但郎君若动手,妾绝不阻拦。一直以来,妾对儿子并无那种亲密之感,总觉得他是个孽种,不该来到这人世间。况且儿子一直由乳母照料,怕是跟亲生母亲也没什么感情。倒是对娘亲,妾却充满歉疚,大恩未报,此意难平。”
“你觉得娘亲比儿子重要?”
“很难说清谁更重要,娘亲的恩情更大,没有娘亲便没有妾,可活着的人又比死去的人更值得珍惜。”
“李琮经常来看你吗?”
真真凄然一笑,道:“自生下儿子,他便只来过两次。妾已有五年没有碰过男人,深宫寂冷,春荣秋谢,年华空老,哪有平民自在!”
“上了年岁的人,怕是体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