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妻见辱,理当以命搏之,魏王府十余位女子尽遭毒手,将军手握兵甲,何以甘受奇耻大辱?此非大丈夫所为。”
林景始终盯着张继祚,他刚说完,就看到张继祚身体一阵颤抖,似乎受到极大的触动。“你说什么?谁告诉你的?”
“纸包不住火,人间万事,瞒得过一时,瞒不过一世。”
林景没有看到张继祚的手,他的手藏在衣袖里,暗自握紧,骨节微微作响。半晌,张继祚一字一顿地道:“干你何事?”
“林某不过是替那些女子鸣不平,先受辱于独夫,后受辱于懦夫,贵府上下,竟无一人是男儿。”
“住口!”张继祚抢步上前,照着林景面颊就是两拳。
林景闪身轻松躲过,道:“张将军的雷霆之怒只怕发错了地方。”
张继祚紧握双拳,咬牙切齿,低着头,心中的怒火死灰复燃,再次熊熊而起。他知道林景说得对,只因他开始也是这么想的,若非父亲阻拦,恐怕李琮早已死在他的刀下。
既然父亲百般反对,他也不再坚持。但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能忘掉,总是时不时在心头冒出来刺激他。身为一个男人,他不能捍卫家族的荣誉,不能保护女人的名节,他还有什么脸活着。既然林景知道此事,那些朝中的官员知道吗?一旦传扬出去,这些人肯定会在暗中嘲笑他们,笑他们无能。
“此乃家丑,望阁下守口如瓶,切勿张扬。阁下深夜以此事提醒张某,定有目的!”张继祚恢复如常。
“不错,林某希望将军斩杀昏君,重整乾纲,正君道。”
张继祚盯着林景,迟迟不说话,他没料到林景的目的竟然是让他斩杀李琮。林景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和刘夫人什么关系?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为什么投在刘夫人门下?张继祚的脑子一下子冒出许多疑问。
张继祚看着林景,道:“若非家父阻拦,那昏君早已人头落地。”
“令尊竟然阻拦,他为何要这样做?不知道有辱列祖列宗吗?”
“林兄若有意,不妨随我到鸣翠亭从长计议,如何?”
林景发现张继祚对他改称“林兄”,语气也变得舒缓,看得出敌意尽消。“好!”林景爽快地答应了张继祚。
他们所在的位置离会节坊很近,数百步的距离,很快便到达。那个为林景送信的军士见林景跟在张继祚后面,立即表现出一副恭敬的样子来。
张继祚来到其中一名军士面前,悄声交代了几句,便与林景一前一后来到鸣翠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