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大喊大叫，似哭非哭，似笑非笑，频频告饶。

“你说不说？”

“你忘恩负义！人家才救了你，你就欺负人家，林景，你讨厌！啊——不要——”

“说不说？”

“不说不说就不说！”

“嘿嘿！就是喜欢嘴硬的小娘子！”

“不要——你讨厌！求求你——我都哭了——”凤舞在床上打滚，试图挣脱开林景。

“深夜不睡，大声喧哗，成何体统！”房门处突然传来一声训斥之语。

林景与凤舞都一惊，扭头一看，原来妙香真人不知何时站在房门处，面带愠色。林景此时正搂着凤舞挠痒痒，见一位年逾花甲且看上去地位尊崇的女冠现身，便猜到了八九。他不敢怠慢，立即松开手，正襟危坐起来。

“师父！”凤舞一脸惊愕，她没料到师父竟然去而复返，赶紧擦掉眼角的泪珠，整了整衣服，从床上下来，面红如霞，恭敬地站在一旁。

“无梦，你出来，为师有几句话说与你听。”

“嗯！”凤舞答应着，回头冲林景“哼”了一声。

凤舞随妙香真人来到院子，此时夜已深，院中阒寂无声，偶有蟋蟀声传来。头上银汉灿烂，妙香真人站在一口水井旁边，背对凤舞。

“师父不是回房睡觉去了吗？”

“我放心不下你！没想到刚走到偏殿门口，就听到你们大呼小叫，男女授受不亲，你们竟然连搂带抱，况且你还是一位女冠，一旦传扬出去，定损了开元观名声。之前看你清心寡欲，一心修道，且天资聪颖，原本以为能有所成，谁料轻易被一个男子勾走了魂。你尘心未净，与道门无缘，还是脱下道袍，还俗吧！”

“纵师父不说，弟子也要向师父坦陈心迹。八年前，妾与这位郎君便有男女之好，只是后来各有际遇，未能相守。谁料天意弄人，八年后竟在洛阳相遇，想是尘缘未了。”

妙香真人回头看着凤舞，道：“师父那只是一番气话，难道你真要还俗不成？”

“嗯！”凤舞点点头。

“好吧！什么时候走？走的时候跟为师说一声。”

“临时的主意，还没想清楚。”

“那就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走。那位郎君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