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妻撇了撇嘴继续的帮着丈夫收拾行礼,他的东西很多,笔墨纸砚、四书五经、床单被褥、水壶茶碗,干粮点心,都在打包之列。
袁妻一边收拾一遍抱怨,“你不是去考试吗?带这么多的东西做什么!”
“你懂个啥,咱们大明的科举从前又没有人考过,谁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多带些东西以备不时之需,总是又用的。”
袁妻摇摇头,“可这么多的东西你该怎么带,要不我到侯爷家借一辆马车送你去吧。”
袁九黎闻言连连摆手,“你懂个啥,这事儿不能让侯爷知道。这点东西算什么,忘了我年轻的时候一天就能拉着犁耕两三亩地。”
他说着就背陈旧的箱笼,一手拎着一个大布包袱出了门,他做贼似得从田野中的地沟绕过庄子,好不容易才了官道,不过此刻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老袁你这是去参加科考吗?”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袁九黎一惊回过头来,只见马度一手搀着身怀六甲的宋霜,一手压着从脖颈垂下来的两条小腿,缓缓的走过来。
小冬梅正骑在马度脖子,两只白嫩嫩的小手,不停揪他的头发,马度的发髻被揪得乱糟糟的,鸡窝似得十分好笑。
袁九黎大呼倒霉,真是最不想碰见谁就越是瞧见谁,他连忙的把头摇得拨浪鼓一般,“我不是去参加科考的,就是到前面的赵庄走个亲戚,嗯,走亲戚!”
“哦,走亲戚呀!”马度笑呵呵的道:“要不,我派一辆马车送你吧,你带的东西可不少哩!”
“呵呵……不必了,不必了,多谢侯爷厚意,赵庄没多远这便告辞了!”袁九黎话未说完便落荒而逃。
看着他仓皇的背影,宋霜忍不住的咯咯笑了起来,“真是滑稽,我见到这个袁先生就想起你从跟我说的那件事情。”
马度却认真的道:“我倒是觉得他突然变得可敬起来了,有追求总比那种浑浑噩噩混日子的强多了……嘶!”
骑在马度脖子的小冬梅,终于成功的从老爹的头揪下来几根头发,立刻高兴的咯咯的笑了起来。
江宁县没有独立的县城,县衙设在应天城内,所以袁九黎参加县试则必须要到应天城里。现在袁九黎很后悔没有接受马度的好意,背着满满的箱笼,拎着两个沉重的包袱,好几十斤的东西简直要了他的老命。
春寒料峭咋暖还寒,袁九黎几乎被汗水湿透了衣衫,一阵冷风吹来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他坐在箱笼重重的喘着粗气,不停滴往肚子里灌水。
一切的辛苦都没有白费,应天那高大的城墙已然在望,只有两三里地了。他歇够了脚正要启程,耳边却传来一阵沉闷的春雷,不知何时天空已经乌云密布,不等他起身豆大的雨点已经落了下来。
春雨贵如油,好雨呀!可对袁九黎来说下的却不是时候,没多大一会儿工夫就被淋了一个通透,他带了很多的东西,可是独独忘记了带雨伞。
无奈之下拎着两个变得越发沉重的包袱往城里赶,可是两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每一步都是那么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