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坨牛粪摆在路中央,大大的一坨很是醒目,还冒着淡淡的白气应该是新鲜出炉的。粪是农家宝,负责给庄子里打扫卫生的老崔见到了连忙的跑回家去拿粪篓子,即使他的动作很快了,可回来的时候还是被人占了去。
张五六领头身边还围着一群庄子里的孩子,小骉冲着张五六伸出大拇指,“五六叔还是你厉害,这么大坨的牛粪也能找得见,要是我爹爹见了也得绕着走。”
“侯爷是干净人,俺就没什么好怕的,这牛粪新鲜软和炸开了肯定有趣!”张五六说着就把一根指头粗的鞭炮插进牛粪里头,为了增强效果还差得很深,留了一根灰扑扑的药捻子在外面。
“五六啊五六,你就不能带着娃娃们学点好,非要跟这一坨牛粪较啥子劲,把牛粪给俺沤肥,来年上到地里还能多收点庄稼!”
“崔老爹你那么大的家业还差这一坨牛粪,俺也就是带着孩子们玩玩,大过年您又跟俺较啥子劲,你看看孩子们都瞪大了眼珠子看牛粪开花呢,要不俺炸完了您再收拾。”
“混账玩意儿,俺不要了,家里的鸭粪也是多的使不完,明天俺再过来扫!”老崔拎着粪篓子气咻咻的走了。
“这老头真是抠门!”张五六扭头对身后的众小童道:“有没有谁敢过来点炮的,小骉公子!”
小骉连忙的把脑袋摇的拨浪鼓一样,“不敢,要是溅了牛粪在身上,怕是被娘按在澡盆里头洗澡,恨不得搓一层皮下来。”
“三宝呢?中秋?你都不来那只有我自己来了,那种看着大粪炸开的……咋说的……成就感,就是成就感你们是体会不了。”张五六掏出火柴捏了一根在手里,“都闪开,离远一点!”
众小童连忙的退到十步开外,张五六嗤啦一声划着了一根火柴,缓缓的靠近药捻子,点着了便不慌不忙的往回走。
“五六十叔这般沉稳,真是不失大将风度!”小骉捂着耳朵盯着牛粪,嘴里不忘恭维张五六。
“公子过奖了,俺跟着侯爷在战阵上啥场面没见过,那手榴弹就在身边乱飞,一个炮仗不算什么!”
张中秋问道:“爹爹,那牛粪怎得还不炸?”
张五六扭过头看了一眼,“真是没炸,莫不是个哑炮,中秋你过去瞧瞧,再换一个。”
“不去!我怕!”张中秋连连摇头。
“没种,不要再外面说是俺的儿子!”
其实张五六不说,张中秋也不会在外面主动说是他的儿子,无他,丢人而已。
张五六训了一顿儿子,便走了回去,弓着腰看了牛粪上那已经烧成灰的药捻子,嘀咕道:“还真是哑……”
嘭!话只说到一半那坨新鲜热乎的牛粪便爆开了,牛粪纷飞还真是精彩,切莫忘了张五六说的最后一个字的口型。
虎妞叉着腰对瘪头道:“我跟你说了这女人要不得,来路不明不说还不会女工,这副模样更不能进后宅,吓到公子小姐该怎么办!”
瘪头陪着笑道:“她这是被人打得受了伤,等伤好了兴许长得并不难看呢,她不会做女工,那便让她干点粗活洗衣裳也行啊!”
“你以为洗衣裳是谁都能干的,以为府里的金丝银缎是你身上的破衣烂衫,你若真是好心不如娶回家当婆娘得了。”
瘪头看了旁边低头不语羞怯的“妇人”,低声道:“人就在跟前说话注意些,我好歹是侯爷的长随,你就不能给我点面子收下她。”
“我呸,你还有脸说是侯爷的长随,夫人让你每天在城里等着,咋就没接到人,是不是又去秦淮河了,还带回这么个人来。这就是你整天吹牛的相好的头牌花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