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模样就能把你迷得一愣一愣的,你的眼光也不怎么样。想要找差事也不是没有,听说书院的养猪场不够人手,你倒是送去!懒得跟你废话,我要去安排人手贴春联了。”
虎妞卷了卷手里的红纸转身就要走,瘪头一把拉住她,“老虎婆,你太过分了,别以为我不敢收拾你。”
虎妞也不势弱,晃着两个硕大的顶到瘪头的胸前,“你倒是来呀!打死我不要紧,要是弄烂了春联坏了来年的好兆头,看老太爷收拾谁!”
虎妞肩膀一晃,肥硕的身材就把瘪头顶开,大摇大摆的去了。
之前牛皮吹得震天响,眼下却被人这般的拒绝,瘪头面子上很是挂不住,讪讪的道:“真是对不住了,不过你放心且到我那里住着,有饿一口吃的,便饿不到你!”
新右卫门的变声术很不错,当真跟女人差不多,至少比虎妞的大嗓门好听多了,“赵大哥不要沮丧,奴家觉得养猪没有什么不好,从前家里可是养了不少的猪,就让我去书院养猪吧。”
“当真愿意去养猪?真是个勤劳贤惠又善解人意的好女子。”瘪头感觉自己又心动了些。
纸质春联这个东西之前是没有的或者说没有盛行,直到宋时仍是在桃木符上题字挂在门边上求福辟邪,王安石的诗里不是说了吗,“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要说纸质春联的推广还当数老朱,自从见了马家贴这玩意儿,不仅让宫里贴还下旨让满朝的官员大户都要贴,放眼望去红彤彤的吉利喜庆,几年下来在应天已是盛行,就算是穷门小户逢年也要弄一副贴在大门上。
这便催生了一个新职业,这年头读书人不多,还都是当官的拉不下脸上街摆摊,于是就便宜了书院的学生。
从除夕前几日便开始摆摊替人写春联,价钱公道自备红纸两副才一文而已,但也架不住人多一天下来荷包总能赚的满满的,就连国子监生都眼馋得不顾监规下场捞钱。
要是有谁书法文采好的,可以趁着这个时候发一笔小财,比如陈瑛仗着一手的好字出入商贾富户之家,手持狼毫笔,蘸的是松香墨,就连纸也是烫金红纸,大门小窗的写下来,一家少说也得十几二十两润笔费,挣了钱便见不到他的人,不用问也知道往秦淮河去了。
最难得的春联当数宋克的了,谁叫他是大书法家,不过找他写春联的人却不多。除了太难请,另外是因为他写的春联贴上去用不了两天便被人揭走了,一星半点的纸屑都不带留下的。宋克连写个春联都要骚包的盖私印,不被人偷那才是怪了,他的字在市面上可值不少钱呢。
可是在方山谁也竞争不过袁九黎,因为他不用你提着点心找上门前,就摆摊坐在官道边上等着,不用你笔墨也不用你的红纸,更不要你的钱。
只要说一声用几副,他就会写好等着你来取,若是谁家没让他写春联,来年一整年都别想看他的好脸色。
至于他为什么做这种出力又赔钱的买卖,原因很简单,就和张五六用爆竹炸牛粪一样找成就感而已。
自从方山成了文华宝地,他这个读书人的存在感便越来越弱了,还被打发去了女校做校长,马度通知他的时候,他甚至没有用标致性的口号抗议,因为他知道书院里面可以给他当先生的学生越来越多了。
“侯爷!侯爷!”见着马度脚步匆匆的从摊子跟前经过,袁九黎连忙的起身拦住,“您家里的春联写好了没有?”
“袁先生啊,我家的春联写好了,历来都是小鳖负责的……”见袁九黎的脸色开始变了,马度心中苦笑忙改口,“不过他的书法远不及你,尤其是这大门上代表着侯府的脸面,还要劳烦袁先生了,小鳖是您的女婿您要多多调教才好,还有我那小侄子也是少不得您费心。”
袁九黎笑道:“都是自家人费心也是应该的,老夫这里还有几副烫金红纸正好给您家大门用上,写好了便给侯府送过去。”
“那就劳烦袁先生了,我还有些事这就告辞了!”
见马度脚步匆匆的往书院去了,袁九黎嘀咕道:“侯爷这是有什么急事,我也得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