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也是个可怜人。”另一名官役啧啧摇头,“我们也是奉命办事,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招惹谁不好,偏偏去招惹林将军。他那般炙手可热,也是你一个宫婢能去肖想的?算了算了,不说了,你坚持一下,前面就快到驿站了。”
这人话一说完,忽然听见一阵马蹄声疾驰而来,他踮起脚,手搭凉棚看了一眼:“快快,往边上站一站,别被撞着了。”
另一官役随即拽了容夕一把,虽是好心,奈何容夕浑身已经散了架一般,脚下完全使不上劲,踉跄了几下失了重心,身子一歪摔了下去。
“铛”!
木枷和铁索重重磕在地上,容夕只觉一阵钝痛,脖子竟似要被折断一般。剧痛来袭,她眼前一黑,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
急促的马蹄声消失了。
容夕伏在地上,肩上如坠了千金重担,根本抬不起头。恍惚间,有人从马上跃了下来,轻轻将自己扶了起来。
“真是可恶!”孟亦狠狠骂了一声,转头瞪着那两名官役,“为何给一个姑娘家上这么重的枷索?还不赶紧摘掉?”
那两人惊得直哆嗦,其中一人反应过来,忙不迭地跪下磕头:“原来是郎中令大人,小的失敬、失敬!但凡发配的犯人都要戴枷,小的这也是没办法……”
另一人这才反应过来,跟着跪下磕头如捣米。
孟亦不愿多费口舌,直接撂下一句话:“开锁。”
那二人面面相觑,犹豫了片刻之后将枷锁打开卸了下来。
见容夕似乎缓过来一些,孟亦轻轻唤了她几声。
容夕喘了一口大气,肩上似是卸了一块巨石。待痛感渐轻,这才聚拢起视线,将眼前之人看清。
“孟亦……?”容夕心中一惊,意识到自己正被他紧紧搀着,觉得这样过于亲密不好,便试图将他推开。岂料这一挣扎正好碰到手腕,疼得她咬着牙冷抽了一口气。
孟亦仔细看过去,见她两只手腕已被硌地青紫一片,再看她的肩颈处,虽然覆着衣衫看不见具体伤势,但那布料上已经明显洇出丝丝血迹,想来已被磨破。
孟亦心疼不已,转头问向官役:“你们可是准备去前方驿站投宿?”
官役不敢隐瞒,连连点头。
孟亦心下有了打算,小心翼翼搀过容夕,尽量避开她受伤的地方。容夕有些抗拒,可身上实在失了力气,便任由他扶着了。
“我先带她去驿馆包扎,你们就自己走过去吧。”
官役哪里听过这种要求,吓得连连摆手。还未等他们说出话来,孟亦已经将容夕扶上马,凌空一鞭扬长而去。
行至驿馆,孟亦立刻唤来驿丞,让他找了几名女仆替容夕将伤口清理干净、包扎好。
驿丞虽然不知道这个人犯是何来头,但是看见孟亦身上羽林军的令牌时,便立刻明白这是个惹不起的人物,速速将最好的房间腾了出来。